王司被手机震醒时，窗外的天刚蒙蒙亮。赵磊的电话跟催命似的：“老板快起来！电视台的人堵在公司门口了，说要采访你！”

“采访个屁。”他揉着发沉的脑袋，昨晚收拾场地到凌晨三点，浑身骨头都在响，“让他们找林薇表姐，就说我忙着呢。”

“人家指名要采访你！”赵磊的声音透着兴奋，“说你是‘校园狂欢夜之父’，还想让你聊聊‘校圈’的未来规划。”

“什么破称号。”王司骂了句，翻身下床。镜子里的自己眼窝发黑，下巴上冒出层胡茬，怎么看都不像“之父”。刚套上 T恤，周明的消息弹了出来：“我爸的麻辣烫摊火了！今早菜市场的人都在问，啥时候再去学校摆一次。”

王司笑了，点开“校圈”后台——新增用户突破五百万，热搜榜前十占了三个，#弹古筝的汉服小哥哥##张教授二胡炸场##周明爸的神仙麻辣烫#还在持续发酵。他随手截了个图发给陈默：“服务器顶住没？别又崩了。”

陈默秒回：“昨晚加了三十台服务器，阿里云的人说再撑三天没问题。对了，好多 MCN机构找过来，想签那个弹古筝的男生，开价都挺高。”

“让他们等着。”王司刷牙时泡沫溅了一地，“那男生叫啥？让赵磊去问问，咱‘校圈’先签，待遇好商量。”

刚走到公司楼下，就被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围住。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把话筒递到他嘴边：“王总请问，狂欢夜的成功是否意味着‘校圈’要转型做娱乐平台？”

“想多了。”王司扒开人群往里冲，“我们还是做校园服务，只不过顺便让大家乐呵乐呵。”他瞥见刘老板站在角落，赶紧喊，“刘哥，你那舞台设备钱记公司账上，回头让财务给你结。”

刘老板搓着手笑：“结啥账！能参与这么大的活动，是我的荣幸！”他凑近了说，“我侄子在省台当编导，想跟你合作个校园综艺，就用狂欢夜的模式，保准火。”

“综艺？”王司愣了一下，这倒是没琢磨过。上辈子那些校园综艺火得一塌糊涂，要是能提前搞起来，“校圈”的用户不得蹭蹭涨？

“让他把方案发过来。”王司往办公室走，“但有个条件，必须用‘校圈’独家投票，选手也从咱平台选。”

林薇表姐抱着一摞合同迎上来：“商户续签的合同堆成山了，还有二十多家新商户想加入，其中包括那家网红奶茶店，说愿意给咱百分之十的分成。”

“签！”王司接过笔，“奶茶店让他们在‘校圈’搞个联名款，凭 APP下单减三块，保证他们卖爆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，“那个弹古筝的男生联系上没？”

“联系上了，叫沈越，历史系的。”林薇表姐翻着笔记本，“他说不想签 MCN，怕耽误学习，但是愿意跟‘校圈’合作，每周发个演奏视频。”

“这就够了。”王司签完最后一份合同，“让陈默给他开个专栏，名字就叫‘古风校园’，再搞个打赏功能，赚的钱他拿七成。”

正说着，捏面人的老爷爷背着个大箱子走进来，身后跟着个扛摄像机的。“小司你看！这是省台的记者，专门来拍我的面人。”老爷爷打开箱子，里面全是狂欢夜相关的作品——蜘蛛侠面人、二胡面人，还有个迷你版的王司，捏得还挺像。

“老爷子成明星了。”王司笑着帮他摆好，“以后就在‘校圈’开个小店，学生们在线下单，你捏好了让表哥的供应链送过去，肯定赚钱。”

老爷爷眼睛一亮：“还能这么弄？”他拉着记者的手，“快拍拍这个！咱老手艺也能跟上新时代！”

中午去食堂吃饭，王司刚坐下就被一群女生围住。穿汉服的女生举着手机：“王总！啥时候再搞狂欢夜啊？我们汉服社准备了新节目，保证比上次还精彩。”

“快了快了。”他扒着米饭含糊不清，“等下个月校庆，搞个更大的。”瞥见沈越端着餐盘找座位，赶紧喊他过来，“给你介绍下，这是汉服社的社长，以后你们可以合作出个视频。”

沈越脸红了，小声说：“我只会弹古筝，怕弄不好。”

“怕啥。”王司给他夹了块排骨，“就拍你在校园里弹琴，她们在旁边跳舞，肯定好看。”他掏出手机，“陈默！赶紧开发个视频剪辑功能，让学生们自己就能做特效。”

下午回公司的路上，赵磊骑着电动车追上来，车筐里装着个巨大的蛋糕。“刘老板送的！说庆祝‘校圈’下载量破千万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，“我刚才看见苏晓晓她表哥了，在跟个陌生人打听沈越的课表，看着不对劲。”

“管他呢。”王司接过蛋糕，“沈越又不是傻子，能被他骗了？”话虽如此，还是给沈越发了条消息：“有人打听你，小心点。”

沈越回得很快：“我知道，苏晓晓跟我说了，她表哥想拉我去商演，被我拒了。”后面加了个古筝的表情。

王司刚放下心，手机又响了，是个陌生号码。接起来，李二的声音透着阴恻恻的笑：“王总挺悠闲啊？听说你捧了个弹古筝的？小心点，别让他跟你一样倒霉。”

“你他妈找死。”王司攥紧拳头，周围的学生都看了过来。

“别生气啊。”李二的声音更得意了，“我就是提醒你，狂欢夜的账还没算呢……”

电话突然被挂断，王司站在原地，手里的蛋糕差点掉地上。赵磊凑过来：“咋了？那孙子又说啥？”

“没事。”王司深吸一口气，把蛋糕塞给他，“走，回公司！校庆活动得赶紧策划，这次咱搞个校园庙会，让学生们体验体验老北京的热闹！”

赵磊眼睛一亮：“庙会？是不是有冰糖葫芦、糖画那种？”

“不光有这些。”王司往公司走，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，“咱还搞个校园版‘非遗市集’，让捏面人的老爷爷牵头，再找些吹糖人、做皮影的，保证比狂欢夜还吸睛。”

路过操场时，看见沈越正在柳树下弹古筝，几个汉服社的女生围着他跳舞，周围挤满了拍照的学生。王司突然觉得，这辈子的校园生活，好像真的能过得不一样——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，只有热热闹闹的烟火气。

他掏出手机给张教授发消息：“校庆搞庙会，您来当顾问不？”

老教授回得很快：“必须来！我再找几个拉京胡的老朋友，给你们凑个班子！”

王司笑着收起手机，心里盘算着庙会的细节，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。他没注意到，不远处的树后，李二正举着手机拍沈越，嘴角挂着抹不怀好意的笑。